14奔溃
过度的雏鸟,一直窝在我怀里,身体细微的颤抖和断续的抽泣从未完全停止。我搂着他,手掌机械地、一遍遍抚过他被冷汗浸透又半干的后背,心里却像被刚才那场混乱和暴力掏空了,只剩下麻木和一种沉甸甸的疲惫。 就在这时,我放在居家服口袋里的手机,突兀地振动起来,紧接着是熟悉的、单调的铃声。 1 我身体一僵。 这个时间,会是谁?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,用空着的那只手,艰难地掏出手机,翻开冰凉的机盖——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,像一道无声的惊雷,劈开了我混沌的神经。 江川。 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、昂贵的“国际长途”标识。 他打来了。 在我狼狈不堪地抱着另一个哭泣的男人,满手血腥和冷汗,心里一片狼藉的时候,他打来了。 周谨言似乎被铃声惊动,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更委屈的呜咽,下意识地往我怀里缩了缩,寻求庇护。 挂掉它。理智在尖叫。 1 我舍不得挂。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。铃声固执地响着,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。 接?还是不接? 接了说什么?说我在柏林,在照顾周谨言,在哄另一个男人? 铃声快要断掉的前一秒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手推动,我几乎是颤抖着,按下了接听键,将手机贴到耳边。 “……喂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。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,只有细微的电流声,然后,那个我熟悉到骨子里、此刻却嘶哑低沉得让我心头发紧的声音传来: “阿卿。”